最近一次二噁英污染丑闻凸显了政府对一个劣迹斑斑的行业的纵容。下萨克森州的消费者保护和食品安全办公室主任郝恩赫斯特说,“我们主要监督的是食品不是饲料。”去年,郝恩赫斯特的手下只从3600家饲料生产商处随意抽取了2500份样品。德国其他地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2010年,检查人员进行了总共14557次抽查。而对于数量更少的德国运动员就进行了同样次数的尿检。
由于人手匮乏,政府机构严重依赖公司的自我检查。根据某些并不清晰的法规,每家公司必须确保进入流通渠道的产品是安全的。但郝恩赫斯特说,并没有规则规定饲料生产商到底要检查什么。虽然很多公司引进了自己的质量保证系统,但这些都建立在自愿自觉的基础上。北莱茵韦斯特法利亚州的环境和消费者保护部长,绿党成员雷梅尔呼吁他在其他州的同事针对食品生产商实施更严格的管理政策。然而,下萨克森和巴伐利亚等传统农业州却不愿对现有政策进行巨大修改。
位于此次丑闻核心的油料和脂肪回收公司Harles & Jentzsch是宽松标准将导致什么后果的典型例证。当公司CEO斯伯特刚得知污染结果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如何让大事化小。这也是这个行业的惯例。他声称所谓的工业脂肪意外混入了加工饲料的脂肪。他称之为一个令人遗憾的错误——只是一个无心之失。但是一家动物饲料供应商竟然会和工业脂肪牵扯上本身就是个让人惊讶的事实。在解释这些工业脂肪时,斯伯特说他的公司还有一条为造纸业供应原料的生产线。当被问到,为什么这一部分业务没有在公司网站上提及时,他搪塞说,“现在还很难回答。”
沃尔夫冈·N在动物饲料行业工作了15年,熟知卷入丑闻的Harles & Jentzsch和这个行业惯用的诡计。他说此次这家只有15个员工的小公司成为丑闻中心绝非偶然。大饲料公司有能力检查他们采购的原材料。而很多中小企业没有这个能力。但N又说,即使大企业也不会检查每一批货物。安全检测包括二噁英检查费用昂贵,每次花费约400欧元,还需要好几周时间。标准的做法就是将可能有问题的脂肪和其他材料混合,使最终产品的污染水平低于标准以下。
N还指出,很多脂肪回收公司同时也要处理特殊废物。其他任何产业从垃圾中回收的东西都比不上动物饲料行业。它将垃圾变成饲料,把牲畜变成垃圾处理系统。饲料中很容易混入羽毛、锯屑等异物。这个行业的胆大妄为早已臭名昭著。曾有人往饲料中添加下水道污泥,还有人尝试添加液体粪便和制革水。
目前的丑闻始于Petrotec生物柴油公司。一家专门将废旧烹调用油加工成环保燃料的公司。2002年,欧洲全面禁止往动物饲料中添加废旧烹调用油。Petrotec的业务因此大幅增长。由于其产品的用途是作为燃料,所以并不进行毒素检查。Petrotec的原材料来自世界各地。不排除在运输途中被污染的可能。沃尔夫冈·N说,运输公司为了削减成本,在两批货物中间有时并不清理货舱。
此次导致数千家德国农场被关闭的污染丑闻的源头依然没有找到。当明斯特化学与兽医检验所的专家检查样本时大吃一惊。所长普雷乌斯说,“我们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样本。”在他看来,这些毒素不太可能来自Petrotec的生产过程。北莱茵韦斯特法利亚州计划委托进行专门调查,确定二噁英的真正源头。很有可能,这个谜底永远无法解开。无论如何,政客们已经开始就是否修改相关政策展开激烈辩论,虽然一部分人一开始并未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早在圣诞节前,联邦农业部和几个受污染州的部长已经知道二噁英感染丑闻。然而,消息被压了下来,连相关欧盟部门都没有被告知。
责任编辑:马娜